2025年7月13日晚上,深交所创业板上市公司康华生物突然公告,公司实控人王振滔正在筹划控制权变更的重大事项,紧接着,7月14日一开市,股票就紧急停牌,说是预计不超过2个交易日,实话说,市场瞬间炸开了锅,投资者、媒体、行业分析师都在问,这算不算超级富豪们的又一次“集体撤离”。
康华生物的故事其实并不复杂,2004年成立在成都,主营疫苗,产品线并不丰富,基本靠一款冻干人用狂犬病疫苗撑起营收,2020年6月16日登陆创业板,首日股价70多元,35天后暴涨到996元,市值突破500亿,那个时候王振滔成了媒体追捧的“资本明星”。
他不是普通的商人,1965年出生在浙江永嘉,白手起家,23岁创办奥林鞋厂,就是后来的奥康集团,温州“鞋王”的名头不是吹出来的,三次点火烧鞋,重塑行业信誉,这些故事在浙商圈子里广为流传,2012年奥康国际在上交所上市,男鞋第一股,风头无两。
2012年前后,王振滔还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资本市场“反噬”,他看中了生物医药的在成都砸钱创办康华生物,想让奥康有“第二增长曲线”,前几年,疫苗生意确实风光,上市后连续20个涨停,市值飙升,舆论一片叫好,王振滔的名字和“鞋王+疫苗大佬”双重身份牢牢绑定。
转折总是悄悄发生,2023年、2024年,康华生物的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,竞争对手康泰生物等后来者不断蚕食市场,康华的业绩一路下滑,2025年一季度营收暴跌55.7%,净利润断崖式下降86.15%,简单说,靠一款疫苗吃饭的日子到头了,产品结构单一的风险彻底暴露。
主业鞋业那边也没能给他喘息机会,皮鞋市场连年萎缩,消费习惯变化太快,2016年中国皮鞋产量46亿双,到2021年只剩35亿双,2026年预测还要砍半,奥康国际连续五年主营亏损,2023年预计亏损9500万,市值缩水到20多亿,曾经的“男鞋第一股”风光不再。
更大的麻烦在2025年春天一起爆发,3月15日,奥康国际和康华生物双双公告实控人王振滔被证监会立案调查,5月,浙江证监局下了行政处罚书,信息披露违规,300万罚款,警告,这里面有资金违规占用、货款回款被引导到王振滔控制账户,合规风险一下子摆上了台面。
种种迹象表明,王振滔其实早就在为“安全撤离”做准备,2023年8月,他和奥康集团把康华生物7.48%股份转给济南康悦齐明投资,套现5.49亿,2024年1月前,他直接持有的股份里96.49%已质押融资;2025年7月1日,宁波圣道和淄博泰格盈科两家原始股东要清仓2.44%的股份,预计又能拿2亿。
资本市场的风向已经非常明显,2025年上半年,就有72家上市公司披露控制权拟变更,比2024年同期多了一倍还多,其中不少是私人控股的民企,董事长、实控人、富豪老板们,正用各种方式转让股权、质押融资、减持套现,“我才不当上市公司实控人”的现象,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密集。
这不是个例,也不是简单的业绩下滑或个人危机,背后有一整套复杂的现实考量,企业主业承压、行业周期下行、监管趋严、合规风险暴露、资本退出渠道日益成熟,这些都在推着超级富豪们从过去的“身份标签”里抽身,主动或被动地“撕掉”实控人、控股股东的壳。
以川渝地区为例,2025年7月9日,吉峰科技控股权转让,控股股东和实控人都换了,新主控方从四川特驱教育变成安徽澜石;6月3日,帝欧家居公告筹划一致行动关系变更,背后是水华智云的实控人朱江;2024年,隆鑫通用、红旗连锁等也都因司法划转、股份转让完成了控制权更替,地区和行业都在被这股风潮席卷。
市场和媒体有时会把这些富豪的“撤离”归结为“落袋为安”,说他们是见势不妙先套现保命,其实局里没那么简单,企业发展的周期、行业壁垒、个人声誉、家庭资本安排、政策和市场的多重压力,谁都没法轻松说一句“退就退了”,更多时候,是一套长达数年的资本操作和战略调整。
王振滔的资本动作很有代表性,康华生物上市后,王家频繁分红,2012年以来累计分红19.83亿,2019-2021年分红率都高得吓人,三年净利润才8400万,分红却5.8亿,是净利润的近7倍,2015年股权转给亲属、2018年折价转给第三方,家族在奥康国际平台套现约20亿。
这些资本运作的背后,其实是富豪家族应对周期变局、行业升级和个人风险的全方位防守,有人说这是“割韭菜”,也有人说是资本理性退出,本质上,这些超级富豪正用自己的方式重新定义“上市公司实控人”这个角色,把它当作阶段性工具,而不是终身身份。
企业家和资本市场的博弈,从来不是单纯的信仰问题,谁能穿越周期,谁能灵活切换赛道,谁敢在风暴来临前果断抽身,谁就能在下一轮游戏里掌握主动权,这不是冷酷,而是现实的残酷,王振滔的故事,只是无数富豪转型、退场、重启的一个窗口。
市场的记忆很短,风潮还在蔓延,控股权变更、资本大撤退、身份标签褪色,这些现象不会很快结束,只会更加频繁,监管的压力、市场的变化、行业的洗牌,每一条新闻都像一面棱镜,把中国超级富豪和上市公司实控人的复杂处境照得更清楚。
至于谁又能说得准呢,王振滔们的故事,今天看是资本退出,明天可能又是转型新生,资本市场的剧本,总是留着意外和悬念,等着下一个主角登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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